愿初心永随

写文精分患者。

 

【巍澜】偶发烟瘾(一发完/甜)

#这个夏日,未完待续❤与你们同在

#说好的小甜饼!其实是老夫老妻,淡水长流

 

正文:

 

沈巍是没见过赵云澜抽烟的。

 

只是在闲聊时听大庆不经意间提起过赵云澜以前烟瘾不小,每天三四包烟都属正常。后来也不知怎的,突然说要戒烟,于是买了一堆棒棒糖作为替代品。

 

回想起来,和赵云澜做邻居之后的几次拜访的确也没见到香烟、打火机什么的。那人身体本就不好,还总是喜欢乱来,难得能够意识到需要改善现状,对于这一点沈巍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本以为赵云澜可能这辈子在自己印象里都是叼着根棒棒糖的形象,没想到在相处了几个月之后,沈巍还是“有幸”见到了那人抽烟的样子。

 

 

七八月份的高温。窗外的热气像是实体化了一样,扭曲了空间,走在路上的行人总觉得往日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探不到头,偏生耳边还有不知趣的知了在鸣叫,更令人烦躁不堪。


若不是因为最近连续发生的案件让人隐隐觉得不对劲,赵云澜本该在办公室里的躺椅上午睡,而不是让沈巍陪着自己翻看这个把月存下来的文档,企图理出一条连贯的暗线。然而,还没寻到什么眉目,就又来了新案件,不禁感慨到“真是一日无太平”。


上面说是工地上出现了几起坠落事件,目前已有两人遇难,五人受伤。承包商怀疑有人动了手脚,便报了案请求公安协助。兜兜转转这案件被派给了特调处,认为疑点太多,需要他们去现场甄别。


特调处的性质决定了他们出的现场和公安还是有所不同,大多都是学校、医院、墓地这种阴气颇重或者风水有问题的地方,活人多的地方倒是鲜少碰到。


赵云澜走进工地临时搭建的大棚时,一股浓重的油烟味夹杂着潮湿引起的腐朽味扑面而来。饶是闻惯了腐尸,却也被这诡异的搭配冲得够呛。用手撩起四处随意挂在楼房内部的衣物,带路的人拐了几个弯才来到一间逼仄的小房间里。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不知道是因为年事已高还是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看见赵云澜一行人连个招待的意图也没有,提防地看着他们,像是家里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


赵云澜没用自己官大一级欺压,而是端起了亲切的笑容,从身后掏出几个袋子,里面尽是水果蔬菜,还有一袋大米。 早在电话里了解到情况的时候,他便让老李提前去做了准备。


那厢赵云澜正在忙上忙下地折腾带来的东西,沈巍也没空着,搬了个椅子坐在老奶奶斜对面。今日他穿了件灰色短袖和一条简单运动裤,没了往日那么重的书生气,多了几分亲和力。老奶奶的心理防线也再两人的配合下慢慢打开。


“阿姨,你还记得事故前几天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炎热的夏日沈巍身上自带的凉气总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些许的好心情。


老人努力回想着,却似乎仍旧记不起什么,模模糊糊地说道:“我儿子好像提起过……建筑工地的西北角那里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赵云澜回过头,追问了句,“还记得更详细的吗?”


对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陪同的人说着老年人本就记性不好,要不再多走几家问问,显然是不相信老一辈口里这类迷信的东西。

 


 这狭小的屋子也没个窗户通气,赵云澜只觉得有些胸闷,摆了摆手,示意林静和祝红继续勘察现场,自己需要出去透个气。沈巍见他神色不对,跟了上去,也没靠近,大概离了十几米远的距离。


赵云澜低着头自顾自的往前也没留心到沈巍,径直走到附近一个破败的小卖部门口,摸出一张五十递给老板,要了两包烟。走回去的路上才想起自己忘买了打火机,可这盛暑多几步路都是在遭罪。


四下一望,发现角落里有零星的火光,几个十来岁的少年正聚在一起抽烟。赵云澜拖着步子走了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那孩子瑟缩了一下,又随即僵直了身体。青涩的一张脸上故意摆出一副久经沧桑的神色,说不出的违和。


赵云澜从盒中抽出一支烟,放在唇间,俯下身子,将烟触着那男孩的烟,直到那暗处又多了点火星,才直起身,向后退了一小步,深吸一口气,朝空中吐出烟圈。半张脸便迷蒙在那灰色的雾中央,辨不清面容。


像是沉浸在久违的烟味里,赵云澜许久没有开口。半晌,才轻柔地摸了摸那男孩的脑袋,戏谑道:“再差的烟也得慢慢品,急不得。”话里没有责备的字眼,却硬生生听出了年轻人抽不得烟的意味。


早在赵云澜靠近借火时就涨红了脸的男孩,也不知是羞得还是躁的,嘟囔了几句就灭了烟和朋友离开了这是非地,边走还便回过头看了几眼这生的一副好样貌却喜欢多管闲事的青年男子。


失去了调侃对象,赵云澜没过多久也从阴影出处走出来,一眼就望见了近四十摄氏度高温下还站的笔挺丝毫没受影响的沈巍。下意识地丢了烟,用脚碾了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举动就和被抓包抽烟的小孩一样,内心唾弃了一番自己该死的本能作祟。


沈巍也没想着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到赵云澜面前,摊开手,示意对方把烟给自己。


两人确定关系之后,赵云澜总有一种错觉,自己不像是找了个媳妇,倒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妈。可刚想硬着气说不,瞥见沈巍那藏在眼镜背后晦暗不明中透着点隐忍的眼神,就没了脾气,老老实实地拱手交了出去。不过也没忘了皮上一句,“怎么还和小孩吃上醋了。”


沈巍也没什么好辩解的,看赵云澜吸烟切实称得上是一种享受,那种颓靡衰败的感觉,却又夹杂着点不知从哪来的生机让人迷醉。怪不得少年红了脸,就连看惯了赵云澜搔首弄姿的沈巍都觉得心脏悸动了一番。


叹了口气,把烟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又摸出一根包装挺别致的棒棒糖,也不知是哪里进口的。剥了糖纸,把赵云澜口中衔着的那支烟也没收了,取而代之。


恰到好处的甜味冲淡了烟留下苦涩,又不至于在这酷暑里腻的让人心慌。换做平时,赵云澜一定会嬉皮笑脸地缠上去对沈巍说,媳妇儿对我真好。可今天确实没这个心思,只能换了个话题来掩盖自己的烦懑。


“不问也差不多猜得到是什么了。”


“嗯。几起事故都是白天发生的,虽然死了两人,但看起来并没有取人性命的意思。估计是只恶鬼。不过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也许就会进化为厉鬼了。”


赵云澜点了点头,附和道:“赶明儿让林静把法器取来,做个法,送这小鬼回阴间地府去。今天和包工头说一声,暂时停了工程吧。”


“行。理由想好了吗?”沈巍向来会注意到一些细枝末节。


咬下棒棒糖一角,赵云澜脸色不霁地说,“人命关天的事,要什么理由。”


下一秒便意识到自己说话冲动了的赵云澜神色又黯淡了下去,背靠着破败的墙壁,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沈巍,你说我们拼尽全力守护这世间,真的有用吗?这恶者之心哪是人死了之后才诞生的,分明一直存在于人间,生生不息。”


思虑了再三,沈巍才回答道:“有善必有恶,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那斩魂使大人,你活了也有一万年了,告诉我,这一切在变好吗?”赵云澜不依不舍地追问道。


沈巍顿住了,想到地府“人”满为患的十八层地狱,突然说不出什么,迟疑了下,摇摇头。


看沈巍这个反应,赵云澜不怒反笑,调侃了句,“怎么都不想着安慰上我几句。”


“你说过,人痛苦的时候要多想点,免得重蹈覆辙。今天不让你想明白,下回估计还是难受。”


赵云澜眼珠子一转,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是说过这话来着,又好气又好笑:“沈教授把我每句话都记下来,也是难为你了。又不是什么名句,以后听过就当忘了吧。”


沈巍没有答复,侧影落在余晖里,缥缈起来。过了一会,朝赵云澜挪近了一些,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赵云澜一怔,随即勾起了唇角。




“走吧,大热天的赶紧打道回府呗。”


和林静、祝红汇合之后,又对了一遍线索,和猜测的基本上吻合七七八八。工地开发前期挖到了不该挖的东西,阴差阳错地把这埋骨了百年的鬼放了出来。本来恶鬼也就是吓唬吓唬人,可这工地本身就凶险,一惊吓,就有几个人从脚手架上摔落下来,轻则擦伤,重则死亡。


包工头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总之最后那带头的青年大手一挥,说是等他吩咐,这几日都不得动土。可这工期当初都是实打实的算的,一天不开工,就有可能赶不上计划,到时候赔偿可得自掏腰包。


面露难色地想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站在青年身旁的另一个人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天仿佛突然降了温,连带着空气都湿润起来。包工头一个哆嗦,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看着时候也不早了,赵云澜干脆提前让祝红和林静下了班。然后拉着沈巍上了他花大价钱改装的牧马人,说要带他去个地方。沈巍也没推拒,坐到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任凭司机带路。


七拐八拐地最后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坡,赵云澜停车熄了火,挥了挥手,让沈巍跟在自己后头。


山不高,爬了几十分钟便登了顶。赵云澜路上告诉沈巍,这是一次办案的时候发现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图个清静就会来这里待一会儿。虽说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但也都没什么恶意。是个好去处。


夜色渐暗下来,沈巍可以眺望见龙城边缘的灯一盏盏亮起,高楼林立的中心地段更是繁华,星星点点的光照得这黑夜如同白昼,而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又让着景色平添了一分归家人带来的温暖。


赵云澜把手臂搭在沈巍的肩膀上,带着他转了个身。另一侧的景象截然不同。依稀可以借着几点亮光看见杂乱无章排列着的低矮平房。侧耳聆听,似乎有微弱的犬吠声和小孩的大喊大闹声。


“原来觉得这两种风景都挺好的,一边热闹,一边静谧。可切身实地地去了,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赵云澜声音闷闷的,心里的愁绪展露无疑。大抵是因为担负了镇魂令主的大任,总会不由自主的想为黎民苍生做些什么,可偶尔会觉得一切都是徒劳,什么也改变不了。


沈巍也没应和,只是顺势搂过赵云澜的腰,提醒他看的再仔细些。


“人无关善恶,只要比自己希望的多拥有了一些,就会快乐。以前以为可悲,现在却觉得这莫不是最好的处世之道了。”


想起下午拜访的那个有些糊涂的老人看到那袋米时露出的笑意,赵云澜才醍醐灌顶。他不该去想改变所有,就多那么一点点,便已足够,不由得拍手鼓掌:“到底是活了一万年,这心境,这认知,比不过!”


沈巍微笑颔首了一下。他没有告诉赵云澜,这个道理是在重新偶遇对方的那一瞬间才明白的。有些时候,重要的从来不是圆满,而是与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不期而遇。


“还抽烟吗?”沈巍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或许是因为心有灵犀,赵云澜很快便反应过来,回过头偷了个吻,狡黠一笑。


“烟哪有棒棒糖好。只要你给我买一辈子的棒棒糖,我就敢发誓一辈子不碰烟。”


“那说好了。”


沈巍举起右手,伸出小拇指。赵云澜也丝毫不忸怩地一把勾住,还念念有词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夏日的晚风送来凉意,两人对视一笑,这勾着的手指连着心,却再也没有放下。 




想起那首童谣——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下等三年。他们两应该都愿意等对方一百万年吧,到地老天荒都行。

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文风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很苦恼,不知所措。

  284 18
评论(18)
热度(284)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愿初心永随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