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沈巍 X 病人! 赵云澜 不拆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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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
最后,地点是沈巍挑的,饭是赵云澜请的。
也就是某个平常的工作日傍晚,沈巍走在回家路上被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赵云澜勾住了肩膀。一回头,那人放大的笑脸就落入了眼中。
“那么巧碰到沈医生。没吃饭的话,要不咱两找个馆子搓一顿?”
眼见着沈巍又要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赵云澜赶忙向前迈了几步,堵住了他前进的方向。
“我可听您的话,为了这伤,半个月来可是吃的清汤寡水,索然无味。好不容易拆了线,沈医生不要那么绝情,赏个脸呗?”
知道自己今天多半脱身不得,沈巍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事先说好,不喝酒。”
“这才对嘛。我请客啊!”
攻略了“铁面无私”的沈巍让赵云澜心情大好,连眉梢都带了点喜色。
不知怎地,和赵云澜相处起来的感觉像是多年可以抵足而谈的老友。也不用在意说什么话,该用怎么样的神态。沈巍难得的感受到了只有独处时才能享受到的放松。
对面那人因进食而鼓起来的腮帮子像极了仓鼠,联想至此沈巍眼里忍不住带了点笑意。
“搬回去了吗?”
“没,我和老头子不对付。不是说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才有利于病情好转吗?搬回去,我可能就一命呜呼了。”赵云澜拿着筷子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番,还摆出个夸张的姿势。
“还是有人照顾着好。”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再说了,大庆也知道我病情。”
沈巍执着筷子的手一紧,半晌才回了句,“你们……那个时候,记得注意安全。”
没想到话音刚落,赵云澜就拍着桌子大笑起来,眼角都可以看到盈盈的泪水浮动,“怪不得上次你送我回去,我怎么感觉你后来那么奇怪。你还真信老头子说的。”
沈巍有些气恼,耳尖也微微有些发烫,“你不是也没和我解释,我就当你默认了。”
“大庆就是我偶遇的一个流落街头,身无分文的小青年。看他收拾的干净,就估摸着是离家出走。反正我也一个人住,就收留了他几日。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倔的,硬是不肯回家。现在连个真名都没套出来。”
“赵警官果然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听着像是恭维的话,可赵云澜分明听出了沈巍被涮了一道的不悦。沈巍喝了口茶,有些不解,“你可以和你爸解释一下,我相信他能够理解的。”
“他说的也没错。我的确不在乎性别。让他以为还能抱上个孙子,那就麻烦了。”赵云澜尾音一转,托着腮帮子上下打量着沈巍,“我对大庆那种看起来就刚成年的没什么兴趣,不过细看沈医生,您这种高岭之花是我喜欢的类型。”
“咳咳。”沈巍咳嗽了几声来遮掩自己波动的内心。
“我虽然看着像是个处处留情的,可是事实上还蛮始终如一的。有兴趣的话了解一下?”赵云澜朝沈巍抛了个媚眼,做起这个动作来轻车熟路。
沈巍知道如若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那吃亏的必然是自己,赶忙扯了个别的话题,“工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以前手下那批小子还都听我的,现在就服不了众了。”赵云澜显然对于最近的境地十分不满意,又补充道,“我这人又写不来案件综述什么的,放在后勤,就是个吃白饭的米虫。”
“换个心态,这也没什么。”虽然赵云澜前几次都没什么表现,可沈巍还是猜得到年轻心高气傲,这种打击还是难以招架了些。
赵云澜把筷子往前一伸,夹了个菜,“正在换,正在换。”
大概是说到了烦心事,赵云澜最后还是要了瓶啤酒。不过,在沈巍的监督下,也就是过个嘴瘾,离微醺还是差得远了。
5.
数了数日子,今天又轮到赵云澜来取药。故而,沈巍从早上开始,兴致就隐隐约约高昂起来。
自从上次和赵云澜出去之后,他们总会在碰面的当天下班后找个小馆子吃上一顿。用赵云澜自己的话说,看着沈医生这副好模样,心情变好,药都香甜可口,这极大有利于病情治疗。
而沈巍这方呢,也应了“凡事一旦开了头之后,之后就不再容易拒绝”的道理,后来再推脱就变得难上加难。
经历了半上午的坐诊,沈巍没等到赵云澜,却等来了大庆。即便和赵云澜私底下来往变多了,但他和大庆依旧没有什么交集,只从赵云澜的口中听到过彼此的描述。见了面也就是点头之交。
“他今天有事吗?怎么不自己来?”
大庆似乎对这个莫名其妙就和病人关系亲密的沈巍没什么好感,避开了沈巍询问的眼神,自顾自地玩着桌子上的笔,回道,“今天他妈妈忌日,去上坟了。”
出乎意料的原因。沈巍一直以为赵云澜和家中关系都不好,所以也没触霉头多问他家种情况,更没听说过赵云澜母亲已经去世的事。他看了看大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六岁的时候,他妈因为意外离开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原因,但好像和他爸关系不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大庆玩笔的动作顿了顿,扫了一眼沈巍“老赵走之前说,也许这是他最后一年能给他妈上坟了。”
大庆那一眼仿佛是在指责沈巍没有尽到医生救人治病的本分。沈巍安抚性地笑了笑,毫无惧意地迎上大庆的审视,“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不允许。”
坚定的语气就像是这是一个不容置喙的事实。
大庆把笔放回原处,正了正身体,“怪不得老赵喜欢你。你们,某些时候,挺像的。一样的倔,一样的不服命。”
“命是什么,不也是人为虚构出来的。”
沈巍轻柔的语气仿佛这种态度并不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这让大庆一下子又不快起来。赵云澜走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说那句话,他这么说无非就试试沈巍,想知道这人凭什么被赵云澜这么瞧得起。现在明是明白了,可总归还是不服。
“说得轻巧。”
“这事有多不轻巧,我懂,赵云澜也懂。”
大庆这回不再接话了。和沈巍相处,总觉得自己硬是低了个辈分,做什么都像是无理取闹。
沈巍看大庆低下头沉默不语,怀疑自己是不是说话说的哪里不适宜了。赵云澜就调侃过他,沈医生温柔是不假,可总是和人保持三分距离,不够亲近大众。还亏他是个医生,德高望重,要是个卖保险的,一份都卖不出去。
正想着如何缓解这有几分尴尬的局面,大庆却先开了口。这回是彻底收起了叛逆劲,脸上不再是伪装出来的冷峻,多了点暖意和对沈巍的赞赏。
“沈医生,我再和您说件事吧。”
“嗯?”沈巍对于赵云澜这人总是觉得越了解越觉得难懂。先前接触的少时还好,走得近后,发现他虽然重情义,是个当朋友的好对象,却也不会多讲自己的事。
“老赵估计也没和你说,怎么感染的艾滋。”
沈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听赵云澜说不介意性取向,内心就有了个大致的猜测。可看大庆这个态度,估计还另有隐情。摇了摇头,等待大庆的解答。
“他上次出任务,端毒枭的老窝。老赵打的冲锋阵,刚好遇见那批人在注射毒 品。那些都是个亡命之徒,看见警察,抽出手上的针管就捅了过去。其中好几个人后来查出来都是艾滋。领导叫老赵去验了血,他没能幸免。”
“你说多低的概率啊,怎么偏偏被他撞上了。”
“查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懵了,他自己倒好还跟个没事人,还安慰大家,说亏自己是个孤身寡人,不然这一传二,事态更严重。”
“沈医生,你说,赵云澜他能好好的吧。”
似乎终于有了倾泻口,大庆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担忧。一股脑的把话都倒了出来,以为分到两个人心里堵着就能好受点。
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原因,沈巍一贯波澜无惊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凝视了一会大庆,想开口说些什么宽心的话,却张不开嘴。最终,站起来,走到窗边,背过身去,不想让大庆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
“赵云澜会好好的。”
6.
其实行医那么多年,沈巍已经见怪不怪病人家属喜欢把病人树立成一个“五好公民”的形象,什么舍生取义、大公无私这种只有在书中才会出现的完美之人在他们的描述中随处可见。
这样做无非就想是博得几分同情,让医生能多上点心,多几分痊愈可能。
如果说一开始,沈巍还会被打动。三五年下来,也练就了“铁石心肠”。表面上依旧会迎合几句,内里却是连点水花都不曾有。
他知道大庆那番话的用意也莫过于此。可这回,却没办法做到不去听,不去想。或是因为他明白,赵云澜的性格干得出来这种事,亦或是凡事总对某些个人会开特例。
初次见面时,就被赵云澜“游戏人间”的态度给蒙骗了。之后,就一直多长了个心,去学着读赵云澜许多未曾说出口的事。观察的细微入至了,很多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赵云澜的体贴,侠义早在这个耳闻这个故事之前深入人心。
又是一个难眠夜。
如同钟表般精准的作息,近日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失眠这个意外来客给打乱。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尤其是对于医生这种随时要准备上前线的工作,更是对生命的轻视。
有些时候明白道理是一码事,去做是另一码事。
就好像爱情,它虽然包含着理智,可总是被感性牵着鼻子走。
沈巍以为自己这辈子是不会动感情的。一直以来,他在这方面就像是缺了一根筋。情窦初开的年岁,仗着名列前茅的成绩和尚佳的长相,也收到过大大小小的情书。礼貌地回了信,解释清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愿,就断了别人的念想。再后来,大家都有了几分眼色,也明白他不是可以谈恋爱的对象,也就少了一众烂桃花。就算如今,眼见着同龄的人都已经成双入对,他却没有半分艳羡之情。
将近而立之年,沈巍第一次陷入了这样的境地。比起很多文学作品里描述的苦涩,他反而觉得有些暖意。孤寂了许久的心脏找到了继续鲜活跳动的理由。
沈巍是个读书人,出生于书香门第,但这不代表他就与古板、守旧画上了等号。当他意识到自己对赵云澜动了真心实意。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抗拒,而选择了坦然接受并分析可行性。
躺在床上,细细回忆两个人认识以来的时光。沈巍猜测赵云澜对自己并非没有那个意思。
倒不是因为赵云澜那句“您是我喜欢的类型”,而是与常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潇洒不同,自己偶尔也能看到他的脆弱。这与其说是赵云澜的松懈,不如说是他的情难自禁。
沈巍想,赵云澜如果要把所有难受和委屈都硬扛着,自己不求能替他一起扛,只希望成为他的后盾,有个可以蜷缩起来逃避痛苦的港湾。
7.
被赵云澜拒绝在沈巍的意料之中。
赵云澜看着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实则却心思细腻,想的比常人还要多少几分。估计得知自己患了艾滋之后,就断绝了自己会有伴侣的念头。接受沈巍,是一种他不能接受的不负责。
说来道理,沈巍都明白。可有时你以为你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建树,可真的发生时,却还是心里闷得慌。
整个下午,沈巍都处于某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去饮水机倒水时,100℃的开水直接倾注在了握着杯子的手上,顿时就红了一片。接过护士递来的纸巾,忙不迭地道了谢,回过头又撞到了桌上堆叠着的病历。
好在沈巍一向清楚自己工作的利害,除了病历上几个偶尔的错字,倒没发生开错药、误诊之流的医疗事故。即便如此,内心仍旧自责不已,自觉没尽到从医的本分,可又不知道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感情。
熟悉他的人都感觉到了异样,也猜到了能让向来冷静理智的沈医生如此的,世间也不外乎那么几样东西,也就笑笑没点破,期待着好事成真的一天。
拒绝了沈巍的赵云澜也没好到哪里去。
位居一个闲职,要忙也忙不到哪里去。一空下来,中午沈巍对他说的那番话就像卡了壳的露天电影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重回往复。
扫了面前的资料到一旁,理了个空处出来。赵云澜含着根棒棒糖,顺势趴倒在桌上。怎么也想不明白沈巍看上他哪点了。
他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自信,可是沈巍那样的,有样貌,有地位,性格又好,钱也不少。自己听起来是哪一点都不如。
让他更郁闷的是,沈巍怎么看出来自己也喜欢他。他以为他自己掩藏得足够好了。不正经的笑容,张弛有度的玩笑,兄弟间的勾肩搭背……自己究竟是哪里犯了错。
拒绝心上人的感受真他妈糟糕。如果换做以前自己早就光明正大地去追求了,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他们医院摆个蜡烛,找个氛围好的餐厅客串一把小提琴手,绝对手到擒来。
这是他知晓自己得了艾滋以来,第一次怨起了命。
-中-完
算是解释完了一些事,也让两人互相明了心意,任务完成。
下一更就要完结了,有些舍不得QAQ
手速永远跟不上脑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