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Tea For Two-下-（完）
#医生！沈巍 X 病人！赵云澜 不拆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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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
日子总归是要向前挪的，无法回避的见面便成了压在心头的重担。
即便赵云澜绞尽脑汁，企图诱骗让大庆再一次代替自己去拿药，然而表面呆萌实则不傻的大庆早已发现两人生了嫌隙的端倪，说什么也不愿意伸出援手干涉两人之间的私事，反倒劝赵云澜赶紧去道歉把话说开了重归于好。
向来喜欢打马虎眼的赵云澜却练起了笑容，摇摇头，说错不在他。可当大庆一追问，他又避而不谈，左右言之。他不想和大庆明说，再扯个无关人士进来，每天在自己耳边念叨，也只是徒添烦恼。
就是没弄清楚为什么就帮自己取了个药，大庆就变成了一副这副模样，就好像先前对沈巍嫌弃的态度是发生在自己梦里的事情。
等到那一天，赵云澜也只能憋了口气，硬着头皮去奔赴了“战场”。
到了诊室门口，还没轮上号，便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见四下无人，偷偷隔着门缝望了一眼，沈巍依旧是老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白大褂，内里搭着件浅蓝色的衬衫，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支笔在便笺上写着什么，一丝不苟。也只有这时，才能放纵自己的眼神里流露出爱慕。
“047号 赵云澜到2号诊室就诊”
看得正入神的赵云澜冷不丁从不合时宜的广播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慌忙地推开门，脚步一个趔趄。以至于他无暇注意到见他来时沈巍那一刹满眼的欣喜。
沈巍用指尖不自觉得捻着书角，不知如何先打破这个僵局。
那次唐突之后，沈巍担心赵云澜会和自己无法配合默契，就生出了要不要把赵云澜转给别的医生的念头。可一来，他不放心是否有人能像他这样上心去对待赵云澜，二来，他承认他不情愿斩断两人唯一的联系。
沈巍想，如今还能和赵云澜继续保持简单的医患关系已经是最美好的结局了。
“沈医生。”
沈巍看着赵云澜露出了公式化的笑容，在座椅里坐着笔挺，那张总是不安分叼着棒棒糖或是含着拇指的嘴开开合合，说出的话像是换了个人。
突然意识到，第一次见面自己不喜的性格如今已经全然不见了。一阵怅然失落的感觉油然而生。
像往常一样，结束了短暂的会诊时间。只是没有人再提及晚上几点去那里吃饭，也没有人会在走之前给对方一个拥抱。
赵云澜掩上门时，沈巍的手伸在半空中，还是没有鼓足勇气挽留。
怎么可能满足于此呢。所有的祝福不过是假象，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将赵云澜锁在自己视线可见的范围，让他的一颦一笑都是为了自己，一举一动都与自己有关。
情情爱爱，怎么那么轻易就让人失了理智。
9.
赵云澜架着沈巍进了他的办公室，脚往后一踹，门撞上门栓，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他知道眼下应该让沈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可心中按捺不住的怒气又实在无处可发。刚想开口呵斥，却被沈巍先发制人。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拖着刚缝合完的伤口，又敏锐地将赵云澜单手桎梏在墙和自己中间，让他无处可逃。
沈巍的怒意一点都不比赵云澜小，“你答应我说要好好活着的呢，那么英勇地换人质，又把自己的生死安危放在哪里了？”
见赵云澜咬紧下唇一言不发，沈巍反倒怒气更上了一层，又向前迈了一步，直至赵云澜的衣领刮擦着他的下颚，微微泛起疼痛。
“是不是想自己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就觉得别人的命比较值钱。”
“赵云澜，医院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听了这话，赵云澜也不再克制，头往前一扬，沈巍都可以看到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轮不到我操心？别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几日不见胆儿肥地都能赤手空拳接白刃了，是不是见我快死了，就想着陪我一起死。一起不疯魔不成活，是吧。”
掷地有声的话偏偏尾音里带了些许克制不住的哭腔，连带着少了几分气势。
沈巍见那人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可红了的眼眶却怎么也难以忽视。情急之下，揪着赵云澜的衣领鲁莽地吻上了对方。
赵云澜的鼻梁骨重重地撞上了沈巍的镜框发出清亮的金属声。
准确地说，把那形容成一个吻都是过分美化了。只是简单的唇贴着唇，没有丝毫技巧可言，甚至可以隐约感觉到彼此唇上因为干涩而有些粗糙的质感。
赵云澜想，这放在自己放浪形骸的过往里，大概只不过是处在末流之列。然而，就是这种满腔热情和倾其所有，才让他受之不起，却又欲罢不休。
见赵云澜紧绷着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停止了颤抖，背倚着墙，像是终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沈巍才放开了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明明在乎我在乎的愿意去死，却把我越推越远。是不是只有到我快死了，你才敢表露出来所有。你让我怎么舍得放弃。”
赵云澜听了沈巍这话，也没回应，只是伸手触碰着沈巍手臂上和胸前的白纱，他闭上眼都可以清晰地忆起那医闹的家属是怎么用一把刀挟持着自己，却被沈巍硬生生地握住刀刃，把自己推出波及范围，然后又挨了一刀。
他是警察，吃着公粮，拿着公家的钱，换人质等待救援是理所当然的。可沈巍不是，他没有必要来搅这摊浑水。
赵云澜没有自作多情地认为沈巍是为了自己，第一面见他时，就知他天性如此。今天换了任何人，都一样。就像沈巍也知道就算他没得这个病，也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这是他们爱上彼此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不免有些自嘲地想到，他们本来是多相配。
沈巍握住赵云澜的手腕，没有放任他继续在自己的身上点火。清心寡欲了三十年，不代表他就丧失了人类基础的生理冲动。可眼下这个时机，他最后的一丝清明告诉他现在什么都不该发生。
刚刚差点经历生离死别的他们太冲动了。已经说出了太多口是心非的话，做了一些还未到时候的事。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赵云澜尴尬地收回了手，摸了摸后脑勺，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沈医生，那我有事先走了。”
“你这次来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吗？”他是赵云澜的主治医生，什么时间对方该出现在医院他是最了解的人，但无疑今天不是他预料中的见面。
赵云澜咳了几声，挥了挥手，“我来看个朋友。我们这个职业，总是会有些小意外。”怕沈巍不信，还特意报了个骨外科的病房号。
“那，你路上小心。”沈巍挥了挥手，勉强弯了弯嘴角，表示自己都好，不用担心。
赵云澜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再次开口，声音里不知为什么带上了沈巍不熟悉的羞怯。“下次，下次来找你的时候，给你……答案。”
“好。”
即便赵云澜没有转过身，但沈巍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失了血色的脸上泛起了真切的笑意。
看那个人几乎是一种落荒而逃的姿态地出了门，沈巍才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可以感觉得到那颗心脏跳得前所未有的激烈，一刻都未曾停歇。遇上赵云澜之后，什么都变了，既然明白自己不能再做回那个孤零零的漂泊者，那他就必须踏上那片坚实的陆地去寻找，跋山涉水亦不可阻挡。
10.
事态并没有按原定轨道发展。
三天之后，沈巍按响了赵云澜家的门铃。
正窝在沙发上捧着小零食看电视剧的大庆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捏了捏赵云澜的肩膀表达了自己无言的赞赏，潇洒地披上外套给他们留足了私密空间。还说今晚不回家，不用给他留门。
赵云澜摊了摊手，无奈地向沈巍开口，“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早就觉得我们不对劲。如果……”
“我不介意别人知道。”沈巍打断了赵云澜的话，用简单的陈述句告知了自己的态度，“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从自己的公文包里翻出两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赵云澜，“这几天，我联系我留学时的导师，要了一些材料，我已经翻译成中文了。这些都是抗艾滋病方面国际前沿的研究，包括国内最近新出的那款药。你要知道，艾滋的生存年限很高，活的比平均年龄长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见平日作风不严肃的赵云澜同志认认真真地阅读着文献，沈巍便觉得这几日的通宵达旦值得。赵云澜从来都明白活着不易，也明白只有活着才有可能，这一点不需要自己一再强调。
“就是最近国内的新突破让人有些激动，你也不要多虑。暂时这种靶向药对你效果还是很显著的，没必要更换新药物，只是多了条选择的后路。”素来平稳的声线里都有着藏不住的喜悦，
沈巍知道这次拜访是自己冲动下的产物，可他考虑了很久，还是想尽所有可能去争取几周后赵云澜的那个回复。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理了理衣服，起身便准备走。
最终抉择权在赵云澜手里，他不会干涉。
“你就这么浪费大庆的良苦用心。”赵云澜伸手把材料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直起身，扯住了沈巍的领带，“我说，干点什么吧。”
见沈巍一脸事态外的神色，赵云澜笑的更狡黠起来，“让你知道做了功课的也不只有你。”
等到赵云澜拆了安全套，指法灵活地套在了沈巍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他才意识到这功课是什么，全身本就冷白的肤色当下就开始从脖颈处开始泛红。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
肠壁内//射会引起艾滋病传染是公认的事实，即使有安全套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不渗透，但因此让赵云澜屈居下位也是他不曾考虑的。本打算等确认了关系，再过个把月正式谈谈，没想到却被提前了这么多日程。
沈巍见赵云澜似乎毫不在意，也试图宽慰自己这才是正常的节奏。可迟疑了一下，还是按捺住自身被赵云澜挑起的欲念，呢喃了句，“没必要为我做这个份上的。”
没想到，却被赵云澜扫了一眼，像是听了个笑话，边给自己上着润滑，边调侃，“你这种圣人可以接受柏拉图，我不行，饱暖思淫欲，总要解决的。”
“舍不得你陪我万劫不复，我就突破一下自我。”
赵云澜握住沈巍的手，将油性物质倒在他的手上，又指了指自己的那处，怂恿对方开启第一次美妙的性旅途。
在赵云澜的指点下，一切顺风顺水，有惊无险。
两人身体的契合度也超乎想象。沈巍仿佛生来就是为赵云澜一把锁专门打造的钥匙，让禁欲了小半年的赵云澜在这生涩的手法下，咬破了下唇，红了眼角，染上了情//欲的滋味。
大庆第二天大中午才回来，看见晒在阳台上的被子便再次确认了自己是个聪明人。当下欢呼了一声，给自家老爸老妈打了个电话。
“你儿子我可要打道回府了，做好吃的，好生招待我！”
口袋里揣着钥匙就去了沈巍办公室进行最后的交接。
11.
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赵云澜正式辞了职，对已经同居了大半个月的沈巍说，自己要开一家侦探事务所，专门管管闲事。
虽然担心赵云澜的身体，可沈巍知道赵云澜脑子里一旦下定了什么主意自己是动摇不了的，只得想着这段时间里如何帮他打点上几分。
见沈巍有些怀疑，赵云澜便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开始大谈特谈自己的人生蓝图，说这世上所有人都忙着“正经事”，早就忘了生活的乐趣。他有这个职责和任务重新让身旁的人认识起来。还说，首当其冲的就是沈巍，每天板着脸，坚持笑不露齿的原则，白瞎了这好皮囊。
沈巍知道赵云澜在意指什么，前几日他叫自己“小巍”，自己没应允，于是连续赌气了好几天，抓着机会就损他放不开。可他也无心关注这点，只觉得赵云澜空中露出的半截手臂是不是太瘦了些。同居这段时间，明明变着花样给他做菜，吃的也不少，怎么就不见胖起来呢。越想越觉得自己定是哪里做得不对，想着晚上趁赵云澜打游戏再搜搜食谱。
赵云澜见自家爱人不搭理自己，把腿搁到了沈巍腿上，手垫在脑后，往沙发上一躺，便开始闭目养神。想起前几日正式带沈巍回了家中，见了家长。自家老头看到两人紧扣手时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其实，赵云澜也不是真不喜欢赵心慈，不然也不会特意去告知沈巍的事，只是不能原谅他的忙碌让他忽视了这个家庭。
人各有活法，也亏得他父亲这个反面事例，他绝不会踏上这条很多人走错过的路。
沈巍再闷，他也愿意一个下午两人不说话就那么呆着。毕竟认知到沈巍在自己的五米范围圈里的事实，已经是最浪漫的体验了。
赵云澜是真的没有想过，会在被查出艾滋之后，遇上一个可以携手相伴一生的人。
“小巍，我们这周末去拜个佛吧。”
习惯了同居人的一时兴起，沈巍也没有太诧异，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虽然不曾信过运气，服过命数，但无论是什么把对方送到了自己身边，还是要感谢的。
-完-
最近有些忙，所以更新速度慢下来了。超开心能说出：完结撒花！
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写这篇文的时候，看到了国内推出了首款抗艾药物。愈发觉得那么多人在关注这个病，为此努力，怎么可能会没有结果呢。
于是，HE也变得理所当然。
谢谢你们的喜欢~
